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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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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麦收时

全文共 1805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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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农事正忙,又到了一年麦收时。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又是一个忙碌的时节。

走进五月的乡村,一派丰收的景象。蔚蓝的天空下,一垄垄麦田,一坡坡麦地,涌动着一道道金色的麦浪。那一粒粒麦穗,颗粒饱满,沉甸甸的。夏风掠过,麦浪起伏,麦香袭人。那淡淡的甜香,肆无忌惮地在空中飘荡,弥漫开来。这金色,总那么养眼,这味道,总那么熟悉。猛然间,“快黄快割、快黄快割……”一只布谷鸟飞来,扔下了这一阵阵急促的叫声,转眼便没了踪影。此时,我轻捻一粒麦穗,嗅一嗅,思绪纷飞,禁不住回到了童年的麦收季节。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我依稀记得,那个年代,一进入五月,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壶凉开水便是乡亲们干活的标配。端午前后,热浪滚滚,大片大片的麦子被热风吹熟,收割在即。乡亲们忙着割麦子,打麦子,晒麦子……其中,割麦子,脱粒,是大人们最为辛苦,最为忙碌的农事了。

说起收割小麦,那可要“龙口夺食”。因为这个节骨眼上,老天爷就像顽皮的孩子,常来捣乱,暴风,骤雨,连雨天,时不时光顾。要是麦子不及时收割,遇到大风大雨,麦穗就会折断,长芽,收成就会减少。因此,这当儿,乡亲们得瞅准时机,抢天气,抢时间收割小麦。于是,家家户户全家总动员,男女老幼齐上阵,抢天时,抢农时,抢收割,可谓热火朝天,如火如荼。那时,天还微亮,就有人提着水壶,带着干粮,来到了地里,挥舞镰刀大干。不一会儿,金灿灿的麦子齐刷刷被撂倒了一大片。还有的人披星戴月,趁着月光,加班收割,名曰“夜战”。只听得“嗖嗖”的声音,不到一个时辰,一垅一垅 的麦田被他们拿下,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襟……这是乡间一场自发的劳动竞赛,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分老幼,全员参与。范围之广,人数之多,程度之激烈,有目共睹。

麦子收割完了。小孩也不能闲着,在地里捡麦穗便是我们的活儿。我们提着笼子,在麦地里来回穿行,寻找掉落的麦穗,生怕落下一粒,要颗粒归仓呢。这期间,我们也会进行“拾麦”大赛,谁捡的多,谁就会得到家长的夸奖,同伴的羡慕。那时的我们,真正体验到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真正感受到了劳动的快乐!

割麦子,捆麦把,担麦子,这一系列的农活,让乡亲们忙的不亦乐乎,可谁也没有叫苦叫累。麦子担回了家,或堆成一座麦垛子,或把它竖着放在院坝,或靠在房前屋后晾晒。遇到阴雨天,盖上帆布、塑料纸,防雨防潮。天气晴好,又得把麦把子抱到太阳下好好暴晒。因为这样,麦子才不会发霉,长芽,变质,也利于脱粒机“脱粒”,打出麦粒来。

说到“脱粒”,这是夏收中最忙碌的农事了,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活路,一般放在晚上进行。这“脱粒”,可不是一两人就能完成的事,得用脱粒机,还得找人“帮忙”。晚上,灯火通明,机器轰鸣,脱粒开始了。你看,男女老幼,十来号人,带着帽子,拿着工具,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有割麦把子的,喂机子的(把麦子塞进脱粒机),挑草的(挑粉碎的麦秆),筛麦子的,码“草脊子”的(草垛子)…….你看,麦把子被镰刀割开,放到案子上,摊平,均匀放入机器中,粉碎,麦粒和麦秆分离。接着扬场,再用风车“车麦子”,(把麦粒中的灰尘、杂物除去)。约莫个把小时,麦子脱完了,一堆堆黄澄澄、干净的小麦呈现在眼前,一个偌大的“草脊子”也码起来了。看看大伙,个个灰头土脸,一身污垢。然而,谁也不嫌谁脏,相视一笑,稍作歇息,准备投入新的“战斗”。那些“熊孩子”们,在“草脊上”翻滚,跳跃,嬉戏,有的还打一个草洞,玩捉迷藏,欢呼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每每这个时候,主人家会摆上一桌酒菜,犒劳这些“帮忙”的人,庆贺今年的丰收。一会儿,男人的猜拳声,推杯换盏声,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久久飘荡在乡村的夏夜…….

麦子脱粒结束,接下来,选择好天气晾晒,入库,乡亲们的心里才踏实了。这丰收的麦子,被乡亲们酿成“麦子酒”,喝上一大碗,醇香可口,回味无穷。磨成面粉,蒸出白胖胖的馒头,尝出有滋有味的生活。

想着,想着,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股麦香,看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民们……其实,忙碌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快乐。忙碌了,乡亲们才有希望,才有盼头,才有好的生活。麦子年年收,年年景不同。如今,时代变了,过去那种忙碌的生活已悄然淡出我们的视野。但是,对于我们,一帮生活在农村的70后,那些记忆依然铭心刻骨,回味悠长。热爱劳动,敢于吃苦,团结协作,互帮互助依然是我们秉承的传统。因为,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幸福!

又到一年麦收时。这记忆,绵延不断,将永远留在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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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全文共 493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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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东省济南市古城商河县到市万坊村,路程大约20公里。

不惑之年来到异地工作,多少有些不适应。高楼厂房平底起,饱阅沧桑纪春秋。为了生活和事业整日忙碌是我们这些从农村走到城市的同仁们的真实写照。虽不像过去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那般慷慨悲歌,但工作繁忙,一家人离多聚少,总少不了一些牵挂,多一些寂寥。有幸的是麦收就要开始了,我们村是山东著名的“麦田保护区”。沿商河县城316国道驱车向南30分钟,就是我们村“麦田保护区”。

麦子熟了该收获了,我和爱人驱车带着孩子回老家帮忙收麦子,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农民们的重要节气,谚语云,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过五月,应该称为抢五月,所以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都要赶回老家帮忙。

儿子还是第一次看我们收秋,格外兴奋,把车窗按下,小脑袋左顾右盼好奇的看地里的庄稼,不停的问这问那,我们不耐烦的回答着他幼稚的十万个为什么。

车子在宽宽的马路上飞奔,车载音响里飘出悠扬的歌声“在希望的田野上…”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唰唰的向后倒去。驾驶室里不时的飘来阵阵带有微甜的麦香,这香气是那么的熟悉与迷人。广阔的大地上只有两种颜色,心旷神怡的金黄色,在天边与蔚蓝色的天空衔接,在大片麦田中间夹杂着行道树。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金黄的麦浪。黄色是主宰,绿色是点缀!

在远处黄色海洋中,有一片绿洲。开始是一个点,随着越来越近,绿点越来越大,变成绿洲。繁茂的绿树之中露出了红色的房顶,几缕青烟随微风慢慢飘向天空。近了,看见了村边像镜子一样波光粼粼的池塘,倒影着岸上一座座红瓦白墙的小院落。

车子拐进村里,一排排灰砖红瓦,高大宽敞的平房,栽满槐树和月季花的洁净街道,街上有几位老人坐在大槐树下乘凉,聊着他们过去的岁月。

老远就看到爸妈站在那里了,孩子高兴的爷爷奶奶的叫个没完。父亲领着他的孙子去看他喂得小羊羔了,母亲对我说快去坡里给你哥嫂帮忙去吧,可能收着了。我和妻子走在田间的路上,和乡亲们打着招呼,让着来来往往的运小麦的车辆。远处几台联合收割机在地里收割,收过的地里就像被剃的平头,齐刷刷的麦扎很是好看。现在的麦秋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完事大吉,人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我不由想起了我小时候过麦秋的情景。

那时麦秋学校会放假,让孩子们回家帮大人们收麦子。早上三四点,父亲就叫我们起来,拿着昨晚父亲磨快的镰刀,去割麦子。大地被人们用田埂分成了一条一条的,中间是是田间小路。在父亲的指认下,我们找到了我家的麦地。开镰了,我一手抓麦子的节杆,一手用镰刀割,嚓嚓,嚓嚓。我觉得很好玩,开始还能跟上大人,可一会就被拉了老远。过了一会儿,天明了,我直起了酸痛的腰,看见父母还是不停的割着,汗水把脸上粘的尘土冲的一道一道的,尽管脖子上搭了毛巾,可是都顾不得擦汗。

这时我发现地里竟然满是割麦子的人了,由于是才收割,人们都心情好干劲高,有的还大声说笑。快到八九点的光景,人们开始回家吃饭了,有的带了饭,就在地头吃。那时过麦秋是吃馒头的,还有咸鸭蛋,算是很好的了,平时是吃窝窝头就咸菜,鸡蛋鸭蛋都要拿去换钱的,除了来客人一年也吃不着几次。吃完饭,父亲套了牛车去拉麦子,母亲和我们再去割麦,再次回到地里时,我的腰痛的弯不下,手上也磨出了水泡,可是不干不行啊,过秋有一个小孩帮把手都好啊。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头上,就像头发烧着了一样,可是不能休息,回到场里还要把麦秆用砸刀砸开,因为麦秆太长不好压。我的腿像灌了铅,拖不动,割的麦子都捆成了捆,我搬的都挺费劲,父亲用牛车拉了三车,都必须砸完才能回家吃饭。那时的我真的累迷糊了,中午回家往床上一躺,浑身就像散了架,动也不想动。脸上胳膊上都是黑色的灰土,麦旺扎扎的难受,浑身都刺痒,那也不想去洗,真的不想动弹。

中午在毒辣的太阳底下,父母把摊开的麦子再翻几遍,我和哥哥是睡了一小觉的。下午我们又去割麦子,天黑后回场里再砸麦秆。第二天还是起那么早,还是中午砸麦秆,摊麦子,只是吃饭后就套上牛,拉着圆滚滚的石轴【轱辘】,去压麦子,牛太慢了,有时压到天黑也压不好。有驴的就好多一了,用一块布蒙住驴眼,可以转的快些。父亲在压麦子,我们还是去地理割。下午五六点钟,我们都回来起场,把麦秸用木叉叉起,放到一起,现在还不能把麦秸垛起来,因为还要压二遍,有的要压三遍的。起完麦秸,把带着麦康的麦子堆成一堆,看看有没有风,如果有风,就顺着风向,父亲拿了簸箕,哥哥用木制的掀,铲起麦子放进父亲端着的簸箕里,顺手一扬,麦子就像一溜金黄的雨撒了出去,麦康就被风刮到一边去了。

扬完场,天完全黑了下来,但还不能回家,还要砸麦秆,把扬出来的麦子摊开,几天后把麦子晒干了入仓。就这样过二十多天,快的也要半月,把麦秸都垛起来,上面糊上泥巴。等以后盖房子和泥用,或者冬天没有草料时喂牛。这时才能算过完麦秋,期间也把玉米给种上了。经过一场麦收的人们,都会被晒的脱一层皮,但人们不会去在意的,只有收获的喜悦,因为农民只有在这丰收的季节里得到了满足,过秋就是农民的节日!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去济南出差,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位民工打扮的人。因为闲的无聊就和他攀谈起来,他说回家过麦。我说:“天这样旱,收成不会很好吧?”他说:“是啊!今年要赔本的。”我不解的问:“那你还种地干嘛?反正你打工也不少挣钱!”他说:“谁说不是那,可是心里老是割舍不了那块地,每年过麦时在外边干活心里也不踏实,不回家就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回去哪怕只收一袋子麦子也算过秋了!”我看见他说这话时眼里有泪花在闪现。

哥哥的麦子很快就收完了,我根本就没有帮上忙,因为用不着,大型收割机收完后,倒入早就等着的三轮车,拖拉机斗里,人们有的直接去卖掉,有的人拉回来,放马路上晒晒再卖个高价?中午我们一家喝着啤酒,讨论着今年的收成,都很高兴。妈妈端来一盘子淹腌好的咸鸭蛋,说:“你们快尝尝,你弟兄俩从小就爱吃!这鸭蛋我用酱油,味精鸡精等精心腌制,个个里面都有油!”儿子看到摆在盘子里,都切成荷花状的鸭蛋,伸手就抓了个放嘴里,只嚼了几口就吐出来了,嚷着:“太咸了太咸了!”我们也说以后少吃盐,盐吃多了血压高血脂稠,还会致癌!爸爸看着他的小孙子眯着眼笑着说:“我们都吃了一辈子了不是好好的?来,再吃一块!”妈妈说:“现在的人都高般了!吃啥都不香了,还这病那病的!”我妻子在厨房探头说:“现在富裕了,吃穿都是小事,只有健康才是大事!”妈妈叹息着,摇着头又去厨房端菜,她不明白为什么人都变了。

哥哥嫂子都在村东的厂子里打工,每月八九千的工资,种的麦子去除种子农药化肥,还要雇人浇地雇车收割,真正收入寥寥无几。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因为那是父亲的心愿。没有办法,还是要过麦秋。我想老人还是忘不了过秋时,那份记忆吧!

回来时儿子天真的问我,天这样热怎么还去收麦子啊,等凉快了去收不行吗,我们都笑了。孩子啊,你已经体会不到你父辈们的艰辛了。我这时忽然想到了为什么父亲还坚决让我们种地,他在坚守劳动人民的艰苦本色,怕我们忘了本啊!

关于麦收的现代抒情散文:麦收记忆

打场不光苦累,也有乐子。

打场时,正常情况下没法歇息,偶尔有休息间隙,都是因故障或异常情况,比如停电、柴油机坏了、脱粒机不动、电动机烧了、皮带断了和电线破了等。这时,我们的孩子气就彻底地复活,立即野性大发,终于可以喘口气,玩一会了,心里那个高兴劲简直没法形容。

尽管已经累得半死,但因心理作用,疲劳便一扫而光,感觉不到累了。因为处理故障全是大人的事,我们小孩不懂,只懂得玩儿!伙伴们如恶狼捕食般朝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麦垛冲去,开始爬麦垛比赛。爬麦垛很费劲,因为麦秧特别滑溜,稍不留神,就会滑下来。有时,我们故意躺在麦垛上,用麦秸秆当作被子盖满身子,简直比躺在席梦思上还舒服。有时歇够了,就在上边打仗嬉闹、捉迷藏、翻滚跳跃、相互追逐,全然忘记了劳累。

脱粒之后,便开始扬场。

那时,扬场全是手工进行,工具是木锨、扫帚等。扬场是个纯技术活,需借风助力,故要根据风向风力,选定扬场时间和作业方位。风太小起不到分离作用;风力过大则会把麦籽也刮走,没法扬场。

一人用木锨铲起麦粒,迎风向上向前扬出去,借风力分离沙石、尘土、麦粒、麦糠、麦草杂物,它们大致按此顺序从近到远依次排列。另一人在麦堆旁持扫帚扫麦糠,扬一锨,扫一扫,依此循环。扬场动作是关键,不是直接把麦子“囫囵个”扔到半空,而是用巧劲把麦粒散扬成扇形,在空中布展成一条薄薄的美丽弧线,让风参与进来吹拂挑拣。随着一锨锨扬起,地面逐渐隆起圆形麦堆,前后两侧是小量泥沙和糠草。扫糠者不停地从麦堆上向外围顺势掠走带皮的麦粒。扬场人要戴着草帽,一是防晒,二是不让沙、尘、糠、麦掉进头发和衣领里面。扬场后,总会剩下带皮的麦粒,需要用碌碡碾轧,压得差不多后,再次扬场分离,以此类推。到最后一轮,还需要妇女出场,用簸箕手工筛选出已所剩不多的带糠麦粒。

后来,队里买来金属制手摇式扬场机,速度和效率大大提高。其优点是实用性强,可以说,适于各种粮食的扬场分离作业。

1975年前后,出现了机动扬场机,由柴油机或电动机驱动。其好处是不需借助自然风,有风无风照扬不误。

关于麦收的现代抒情散文:麦收记忆

“麦浪滚滚闪金光,男女老少收割忙,丰收的喜讯到处传,社员心里喜洋洋啊喜洋洋……”每当我听到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时,眼前总是浮现一望无际的麦田,金色的麦浪此起彼伏,收割的情景非常壮观,令人心潮澎湃。

我家位于练江河畔,每年5月下旬,就到了即将收获小麦的季节。每当我置身麦田,拂面的风好像是蒸熏过的,似乎空气中隐约漂浮着麦香的味道。我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笑容可掬的母亲说:“你准是闻到了谁家刚掀开锅盖,蒸出了一锅白馍了吧!”这时,我会站在村西头的槐树下,举目远眺骄阳朗照的大片麦田。只见地平线上风生水起,空气像亮晶晶的水波一样,静静地流动,劳作的人们,神仙般地在风中款款游走,有一种空气的曼妙之美。母亲站在我身后,告诉我那就是土地的风水。

“麦季定收成,一季保全年。” 麦收,对于农民来说尤为重要。小时候,看《地道战》、《地雷战》、《粮食》等电影时,都有这样的场面:遍地麦子熟了,鬼子就从据点炮楼里出来抢粮食。乡亲们从抢种到抢收,到手的麦粒儿都不是轻易得来的,不仅要与不劳而获的日本鬼子夺,还要与不等人的时辰、天气抢。夏收紧连着夏种,即使是和平年代,一旦到了收割时,也如同遭遇了一场突击战。要在晴好的天气里,在阴雨的间隙里,确保夏季的收成。届时,庄户人家会走进金灿灿的麦田里,掐一穗麦子在手掌中搓弄一番,喷一口气吹去散碎的麦壳儿,将掌心剩下的麦粒儿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该开镰啦!”

于是,吃过晚饭,就开始蹲在各家门口,庭院里蘸着月光磨镰刀了,那节奏明快的磨镰声就像一道道战前动员令,在乡村寂静的夜晚传播得很远很远,一把又一把被磨亮的银镰就像一弯弯新月,挂在每家庭院的墙壁上。翌日,天色未亮,麦田里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收割景象。男女老少齐动员,年轻力壮的男女在前头挥舞着镰刀,刷、刷、刷,一垄一垄的麦子应声倒下;年迈的老者把割倒的麦子打成铺子,准备装车运到村头的打麦场。那时的孩子们是要放麦忙假的,有的帮大人们送水送饭,有的在车辆装运之后拾麦穗。我上初中之后,每年都干起了踩车的活儿。上了高中后,个子长成了,就与男劳力一样割麦、打场。我清楚地记得,在那溽热难耐的天气里,还必须穿上长衣长裤,即使这样也不能防御麦芒的锋利,麦芒依旧会穿透衣裤,将手掌、胳膊、大腿刺得伤痕累累,又痛又痒,浑身黑油油的……当时的体会是:白馍好吃,割麦辛苦。尽管家里才几亩地,可我最怕的是割麦。每当割两个小时后,腰疼难忍,只好在地上围。记得有一次,我为不割麦,骑着自行车到处找收割机(实际上是手扶拖拉机带的剪割台) 。当我把收割机领到我家的地头时,母亲和爱人已经把麦子割完了。后来,这件事经常被爱人提起。

当然,现在与过去大不相同了。每当豫南金色麦浪翻滚的时节,中国第一镰就从我们驻马店开始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排着雁阵般的大型收割机,由此向北开始收割,徐徐迁徙,大片的麦田依次被收割得干干净净,不仅节省了大量时间,而且少了许多繁重和辛劳!我记忆中的打麦场、滚动的石磙、翻麦秸的木杈、扬场的木锨,以及面包般的麦秸垛等,都已成为渐远渐逝的风景和封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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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麦收散文

全文共 3362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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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骄阳,透过撑开绿伞的老槐树向大地筛下片片碎银;夏日的暖风,也在热切地吻着老槐树的脸,摩挲着老槐树的身,老槐树经不住这样的诱惑、这样的温存,一激灵,铺洒的碎银便晃荡摇曳起来。站在家乡这千年的老槐下,望着这扑朔迷离的光影,思绪像断线的风筝,飘向了一去不复返的少时田园,落在了那年麦收时节……

吃了五月粽,那些青绿色的酸杏就比赛着,从绿叶下露出艳红、淡黄的脸庞来,菜园里的菜瓜也赶趟儿的,穿着绿黄条的外衣,带着它的香甜味儿,吵着庄稼人的甜梦。

吵着庄稼人甜梦的,还有生产队那一大片脱去绿衣换上淡黄衣裙的麦田。

距夏至还有半个月,老槐树上的喇叭里就传来生产队长的吆喝声:“各家注意啦,麦子还有几天就要成熟了,快抢快收的时节就要到了,赶紧把收麦的家什准备好,该缝补的缝补,该磨刀的磨刀,家里没人磨刀的,中午在大槐树下由老金头负责打磨……千万不要把到口的白面馍馍让老天给糟蹋了……”

以种田为生的庄稼人那里会忘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这不,趁晌好的中午,老金头爷爷这一磨刀好手早早地吃完了午饭,放好一长条的磨刀石候在了老槐树下,东家婶子西家大娘把藏了一冬的镰刀找了出来,交给了老金头爷爷,只见他弓着背弯着腰磨起了镰,淋了水的磨刀石上立刻发出了清脆的“霍霍”声;女人们则施展开了缝补的本领,找出了咧嘴的口袋,用五颜六色的布缝缀成了色彩斑斓的花儿;男人们坐在一起抽着旱烟,憧憬着今年的收成;生产队的保管将扫把、筛子、木锹、簸箕、推刮等一件件夏收物件收拾齐备、整理停当;饲养场里饲养员给吃夜草的马添足了草料,车把式为胶皮大车紧紧闸,把破损的马鞍修补好,把断了的缰绳赶快接长;电工忙着检修打麦场的线路,给脱粒机松松皮带、紧紧螺丝;担任“麦场主任”的父亲在偌大的麦场上牵着蒙着眼睛拉着碌碡的枣红马,在麦场上转着圈来回碾着,几天下来,麦场就被整修得瓷实紧致、平滑如镜。

“杏黄一时,麦黄一晌”只几天的工夫,麦浪滚滚,滚滚麦浪,把大地染成一片金黄。那耀动的金色,是曾经播种的希望,那翻滚的麦浪,是庄稼人的命脉,那厚重饱满的麦穗上,系着庄稼人殷殷的期望。

放学的孩子高声吟唱着:“六月里,麦子黄,公社社员收麦忙,小学生来拾麦,颗颗麦粒都归仓”的歌谣。夏至麦断根,学校放麦假了。

晨露很重,小鸟还未歌唱,大地不曾苏醒,老槐树上的喇叭里生产队长高声催促着:“大家赶快起床啦!出工啦!割麦啦!”

随即传来马车吱吱扭扭的咕噜声和长鞭清脆的噼啪声,大人们拿着麦收工具,揉着惺忪的睡眼,快步走向麦田。放了麦收假的孩子被大人摇醒,忒拉着鞋拿着拇指粗的麻绳走出家门,来到老槐树下集合,等着白老师带队。

天空刚刚泛白,静谧的麦田里庄稼人就展开了抢收阵势。麦秆挺着锋利的麦芒,收割的人弓着近乎折叠在一起的腰,在他们的手中随着镰刀的舞动,传来了麦子片片倒伏的沙沙声。

露水打湿了割麦人的裤脚、袖口,锋利的镰刀割破了手指、划破了脚,就挤点刺棘水(一种边缘有锯齿的植物,据说有消炎功效)接着继续割;装麦子的老汉长长的手臂挥舞着钢叉,将一捆捆麦子有序地在马车上摆放好,不小心钢叉捅到脚上,钻心的疼,随手从地上抓一把细绵土洒在翳血的伤口上,接着继续干活,这时沉浸在丰收喜悦里的庄稼人,苦、累、疼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们小孩子在拉完的麦田里捡拾遗失的麦穗,按照白老师的安排,每人在麦田占三行麦棱,那割断的麦茬、挺直的麦芒,不时捅破了捡麦穗的小手,有种隐隐的疼,咬咬牙不敢吱声,生怕被别人说太娇气了,我们心里都知道交学费买抄本是要靠捡麦穗的钱换取的。

太阳渐渐升起,云在蓝天流动着,手在田里流动着,汗水在脑门上流动着,阳光在这些流动中穿梭着,已经劳作了近四五个小时的庄稼人饿得前心贴着后背,将近十点多才伸直弯曲了几个小时的身体,捶捶僵硬的腰,揉揉酸麻的腿,将手在裤腿上一擦,陆陆续续地走到地头,走到送早饭的担筐前拿起自己家的饭罐或饭盒,三三两两地蹲在一起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捡麦穗的学生也歇在地头,掏出家长给带的打尖吃的饼子、窝头,就着凉水啃起来。休息十几分钟后,需将一小把一小把麦穗汇集成一大捆,白老师用麻绳捆好勒紧,湿漉漉的麦穗放在弱小身体的后背,背着像小山一样沉的麦穗,拖着疲惫的双腿,在白老师的带领下向打麦场走去。

割麦的大人们在田头吃完早饭,还要抓紧时间再大干二个时辰。五黄六月,太阳像火球一样,肆虐地吐着鲜红的火焰,烘热的大地仿佛一点就着,庄稼人照例低头弯腰双腿下蹲,头上顶个草帽,一刀刀地割着麦子。壮实汉子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了,死死地贴在身上很不利索,干脆就脱掉了,露出捂了一冬一春的光脊梁。不一会儿,脊梁开始泛红,泛红的皮肤被流淌的汗水浸泡,用手一摸起皮了,那含着盐渍的汗水流淌在皮肤的破裂处,如无数的小虫在爬,又疼又痒;爱美的婆娘尽管用围巾严严地包裹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可依然阻挡不住紫外线的入侵,脸还是被晒成了朱红色,皮肤白的女人更是不经晒,只一会儿就有了晒斑。干渴的喉咙,如淋了雨水点不着的柴,丝丝冒着青烟,难受呀!

一连几日,阳光暴晒,庄稼人暗自思忖,再这样连续个十来天,就可换来个赢实的麦收。对于庄稼人来说,太阳的炙烤,夜以继日的劳作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像猴子一样的脸。他们知道用双手收割的速度,远跑不过老天那喜怒无常的脸。

怕啥来啥,先前还毒辣辣的太阳转眼就下起了雷阵雨,再刮一股风,饱满的麦子就遭受了极大的摧残,金黄的麦子倒伏于地面,看着谁不心疼呀!

竟然,地面上的雨水冒着水泡,“冒水泡,连阴兆”,有经验的老农心里不禁一咯噔,老天爷莫不是要下连阴雨?果真,一连几天,太阳躲在厚实的云层里,天空就像被捅破的水缸,哗啦哗啦流个不停。眼看,沉甸甸的麦穗杵在地里割不回来,真是不开眼的老天爷呀!

庄稼人坐不住了,三三两两地披着破旧麻袋或顶个草帽,到麦田里打量。看着金黄的麦穗被雨水糟蹋了,看着到口的粮食被雨水蹂躏着,捶胸顿足,唏嘘不止。

看着老天不开眼,大槐树喇叭里生产队长就放开了嘶哑的嗓门:“社员们都注意啦,有的麦子已发霉了,但芽芽麦也是麦,不能让烂在地里,大家伙准备冒雨收麦!”

于是,庄稼人顶着淅淅沥沥的雨脚踩在泥水里收割被雨摧残的麦子。身上脸上沾满了汗水、雨水、泥巴,马车不能进到田里,人们只好把麦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扛到地头再装到车上,费时费力,但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这样,只好这样。

心灵手巧的妇女并没闲着,她们找来一截好的高粱杆,把杆的外皮一头用刀扯开,一头还长在杆上,三两下就扎好一个酷似人形的东西,左手拿纸糊的小簸箕,右手拿几根笤帚枝,称其为“扫霁媳妇”。扎好的“扫霁媳妇”挂在各家的屋檐下,在风里摇来摆去的,成为雨天一道别样的风景。

我们小孩子也被阴雨天憋在家里,家里的大人就让我们跑到院里找一块没有被雨淋湿的砖立在院里,说是叫“旱砖”,意思就是期盼老天快快放晴,由阴天转成旱天。不管怎样,“旱砖”也好,“扫霁媳妇”也罢,都带着庄稼人急切的虔诚的期盼,希望它们让老天快快地雨过天晴、云散日出。

庄稼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老天终于在连下一周后放晴了,就马不停蹄地收割脱籽。

打麦场上脱粒机隆隆,没淋雨的麦子与淋雨的麦子分开脱打。尽管尘土飞扬,入口处快捷的手大把地把麦秆送到传送带上,忽然脱粒机卡住了,随即听到有人叫:“快合电闸,手被绞进去啦!”原来是站在脱粒机前面的白老师伸出双手使劲往外拽卡住的麦捆,可不通人性的机器死死咬住了老师的左手,当我挤进人群看到老师脸色煞白、纤长的手指被嚼得血肉模糊时,吓得我汪汪大哭……

晌午炙热的太阳,热情地亲吻着光滑的麦粒,均匀躺在麦场的麦粒享受着阳光的暴晒,这样热烈的阳光,只需几天麦粒就会清爽爽地睡在庄稼人的瓮里了。

不管怎样,那年繁忙的麦收结束了。家家户户满屋盈满了麦香,蒸出的馒头喷香,做出的拉面劲道。男人们四脚朝天躺在炕上,放松被麦收摧残的疲惫的身体,女人们也开始展示自己的厨艺,做好长长细细的拉面。男人们一咕噜爬起来,惬意地享受着新麦做的饭食,几口下肚,美美的一个饱嗝,算是对自己麦收辛劳付出的回馈。

开学后,见白老师失去手指的左手一直戴着雪白的手套。不久,老师被大队推荐上了师范。

村头那棵大槐树见证了那年的麦收情景,庄稼人忙碌着、哀怨着、喜悦着……

炎炎的烈日,发霉的麦芽,殷红的手指,雪白的手套,定格在了我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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